何彼得 (一)

自我破肚而出始, 或是打從躲在肚皮下的時候, 就已認識他了, 印象中80年代的他身材瘦瘦的, 披著和溫拿五虎, 何信守一樣長及耳的髮型, 架著黑框方眼鏡, 眉毛跟頭髮同樣烏黑; 他永遠穿著整齊的恤衫領帶西褲, 手裏夾著當時流行的男士長型公事包,是典型的文職人員打扮吧.
他做甚麼的呢? 他是做'經理'的, 在西洋波會 (現在當然明白是那種洋人Club House), 要在公司裏和外國人說英文.

由細到大, 我也為有一位精通英文的爸爸而感到自豪, 那時候同學們的爸爸也不是這類型的, 也可能我是住在屯門鄉村地方吧> 每每上學有不懂的英文功課, 或是當有英文默書的時候, 便能找爸爸代勞了.

還有, 在爸爸工作的地方, 每年的聖誕節也會舉行聖誕嘉年華, 節目很精彩:

1. 大食會;
2. 鬼佬扮的聖誕老人會到來送禮物給我們, 媽媽會強迫我和他合照, 年幾小的時候總是很害怕和他接觸, 難堪又緊張;
3. 在Club house對開的超大草地參加賽跑比賽, 這項項目也是被我列入其一難頂的強迫性活動, 我四肢長而遲鈍, 因印象中沒有一次不是包尾或尾二三的;
4. 還有在Club house 裏的function room欣賞當時來說已是非常精彩的魔術表演, 有'在口袋裏抽出五彩絲巾’, '在箱裏變出小白兔', 後期還有'美女在大箱中分體', 注意啊, 這些'法術'在每一年例必重覆, 但卻是我最愛及唯一期待的節目.

可是每年的嘉年華, 爸爸還是穿著他的恤衫西褲在工作, 不能陪我們一起渡過, 他還是忙碌地進進出出, 而我也是在每年聖誕的時候有幸看到工作中的爸爸是怎樣的, 蠻有型的~

聽婆婆說, 當我還是一兩歲的時候, 每當爸下班回婆婆家的時候 (因由出生自入幼稚園為止, 都是由住在牛頭角的外婆湊大的), 總會抱著'妹豬共' (此乃他給我的騎呢暱稱) '驗傷', 有一次大家都想暪著爸我的小小小皮外傷, 但最後還是被發現了.

直到上小學的時候, 我們一家還是會在週未到外婆家小住兩天, 回家的車程上, 我也總是靠在爸的肩上睡著睡著, 每回醒來時, 總發現爸的肩上留下一大攤我的口水, 是我睡得太甜的原故吧.

還有, 在回程的小巴站, 爸媽總會在站旁的小食店買香蕉糕好在車上吃, 香蕉糕是爸難得愛吃的小食, 除此之外就是好立克, 這兩味至今六十年不變, 可以說是獨沽兩味, 也可以說是專一長情吧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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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的今天, 爸爸在晚飯時因我對其他人的座位問題堅持不罷休而黑面了一陣子. 多得媽大喝一聲提醒, 再不致於令這位秦王大怒.